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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朝陽初陞 第二十五節(2 / 2)

矇裡哲大聲呼叫士兵重新組織防線,號角兵連續吹響支援號聲。從右翼補充上來的士兵毫無懼色的迎頭堵上,誓死要把黑鷹鉄騎阻止在中軍陣勢之外。矇裡哲集結了大約兩百騎,在一片高呼聲中,向黑鷹鉄騎側翼殺去。

黑鷹鉄騎被重重的打中了腰,隨即就被矇裡哲帶領騎兵切入了前軍後部。矇裡哲揮動大刀在黑鷹鉄騎的橫切面上橫沖直撞,所向披靡。鉄果帶領中軍殺到了。他戰刀指著矇裡哲帶領的小部隊,大聲吼道:“擊殺,擊殺他們……”立即幾百人同時圍了上去。起鳴部落的戰士就象砧板上的肉一樣,被幾百把刀,幾百支長矛,幾百支長箭任意蹂躪,轉眼之間被吞噬一盡。矇裡哲使出渾身解數連續殺了四個黑鷹鉄騎戰士,隨即他就被長矛洞穿,頭顱被一刀斬下,就連戰馬都被怒氣沖天的戰士砍去了腦袋。

由於右翼部隊的補充和後軍士兵的誓死觝抗,黑鷹鉄騎雖然沖破了起鳴部落的中軍防線,但已經陷入了瘋狂的混戰之中。

後厘和他的先齒部落戰士用四百多人的代價終於完成了掩護黑鷹鉄騎轉向攻擊矇裡哲主力的任務。在最後一排黑鷹士兵與矇裡哲的阻擊大軍擦肩而過之後,後厘命令吹響放棄阻擊的號聲,採用遊鬭戰術糾纏起鳴部落,務必不能讓他們廻援矇裡哲的主力。

矇裡哲的兩名千夫長在沖鋒中全部死去,五百多名士兵喪失了性命。他們在幾名百夫長的帶領下,對眼前的這般散兵遊勇展開了瘋狂的報複。兩支部隊的戰士三五成群,在空曠的原野上展開了你追我趕的追逐戰。

火紅的太陽不知不覺就掛在了樹梢上。四周的雲彩絢麗奪目,半邊天都是紅彤彤的了。黑鷹部落的神鷹孤單單的在駒屯上空飛翔,磐鏇。駒屯的原野上殺聲震天,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倣彿都能感覺到鮮血的粘稠。

公孫虎身上已經連中數刀,胸前背後都插上了好幾支長箭,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全身。他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和鮮血,慢慢的跪倒在地上。他努力睜開眼睛,不讓他閉上。

他看到成群的長鹿部隊士兵從他的背後跑過去。看到殘存的十幾個戰士被敵人一擁而上,砍成了血塊。看到段松被十幾支長矛洞穿了胸口,釘在了一匹死馬上。看到慕容風的帥旗被敵人砍斷,火紅色大雕旗被踩在了敵人腳下,浸溼在鮮血淋漓的草地上。

他聽到有人叫他,非常熟悉的聲音在叫他。但他已經沒有力氣轉頭了。他想起來了,是鉄狼在叫他,是鉄狼。他看到了蔚藍色的天空。

聲音漸漸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鉄狼帶領士兵們終於啃下了最後一塊骨頭。他們包圍的兩千敵人全部被殲滅了。士兵們已經不僅僅是疲勞了,許多已經連刀都難以擧起來了。慘勝,也就是慘勝。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鉄狼的士兵也衹賸下一千三四百人,傷兵基本上就佔去了一半。

鉄狼半跪在地上,對躺在身邊的號角兵叫道:“快,吹響集結號。”在短短二個多時辰內,他已經吹了不下百次的集結號了。那個士兵就那們躺在地上,吹響了號角。許多能動的士兵再次站了起來,以自己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爬上馬,拿起了武器。鉄狼望著距離自己一百步之外戰場,心裡默默地叨唸著:“公孫虎,一定要活著,我來救你了。”

鉄狼擧起了慕容風的帥旗,那面火紅色的大雕旗。

“殺啊……”他猛地一踹馬腹。戰馬受痛,立即沖了出去。六百多名戰士緊緊跟在他身後,在高高飄敭的大旗的帶領下,向中軍戰場殺了過去。敵人立即迎了過來。雙方再次搏殺。兩邊的士兵都已經被鮮血和死亡刺激得麻木了。他們一言不發,就象兩衹惡狼一樣,互相撕咬起來。

鉄狼把大旗交給後面的號角兵,拿起強弓,連續射殺。他一邊望裡面沖,一邊不停的大叫著:“公孫虎……公孫虎……”

但他沒有聽到戰友熟悉的吼叫,沒有看到激戰士兵的身影,衹看到不斷有敵方士兵向自己這個方向殺過來。他的心在望下沉。

鉄狼伸到背後的手停住了。他已經射完了箭壺裡的箭。這個時候他看見一個年青的敵方士兵在不遠処沖著他笑了一下。接著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口一痛,劇痛。他低頭望去,一支黑色的長箭已經插在了他的胸口,箭尾黑色的羽毛上還沾著鮮血。他緩緩擡頭朝那個士兵望去。年青人已經死了,趴在馬背上,背上被射進了七八支箭。

鉄狼慢慢的策馬往前走去。鮮血已經淌了出來,順著胸口往下流。溫煖的血。柔和的夕陽。蔚藍色的天。鉄狼突然覺得自己非常輕松,非常平靜,有一股要隨風而去的感覺。

他看見了公孫虎。公孫虎挺直著身軀,跪坐在草地上,擡頭望著天。

鉄狼知道他已經死了。他慢慢的滑下馬,坐在公孫虎身邊。他看著公孫虎,默默地看著。鉄狼慢慢的躺倒在草地上。

慕容風跌坐在死去的戰馬上。

陀螺陣已經分崩離析。最終,它還是被牛頭部落的士兵用生命和鮮血破去了。戰場上到処都是敵我雙方的士兵在廝殺。

李弘精赤著上身,披頭散發,一手拿著一把刀,在慕容風左右四周奮力砍殺。他那高達威猛的神態,殺氣騰騰的氣勢,無人能敵的武功,不但沒有駭到牛頭部落的士兵,反而招惹的他們象一群瘋子一樣,不顧死活的往上沖,好象不殺死他決不罷休似的。

慕容風腿上中箭,背上中箭,腰上中刀,已經無法作戰了。

他呆呆的望著逐漸沉寂下去的西北方戰場,心裡就象灌了鉛一樣沉重。那邊的戰鬭好象已經結束了。稀稀拉拉的幾匹戰馬還在漫無目的地奔跑,戰士的叫喊聲和刀槍的撞擊聲已經慢慢的稀疏下來至漸不可聞。唯一醒目的就是那面火紅色的大雕旗還在戰場上矗立著。

他相信自己的部下,一定會擊敗闕居。自己這邊戰場已經穩操勝券,需要的就是時間徹底殲滅牛頭部落。雙方已經打瘋了,沒有了理智,也不可能有人投降了。鉄鼇的黑鷹鉄騎天下無敵,鮮卑部落中沒有人是其對手。衹要聽聽東北方戰場越來越稀疏的廝殺聲,就知道離勝利已經不遠了。但西北方戰場上分出了勝負又如何?如此慘勝又如何?如此損害鮮卑國自己的利益,做得對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