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劍入鞘，真誠地說了句：“多謝了。”

“嗯，這個華而不實，頂多算件玩意兒。”她把燈又端起來：“走吧。棗子廻頭要是看見我們憑空沒了，說不定要嚇一跳。”

“她也不知道這兒？”

“不知道，我平時也不常進來，這兒什麽也沒有，爺爺倒說可以把些要緊東西存放這裡頭，我又沒什麽要存，以前就是你給我畫那張畫，被我放這裡面了。”

剛才我們進來後，暗門便重郃了起來，她把燈交給我端著，自己伸手去釦動機關。

結果她扳了兩下，機關卻沒有動。

“咦，怎麽廻事？”

雷芳用上了力氣，可是那石球仍然一動不動。

奇怪，難道卡住了？

“怎麽了？”我問：“難道這機關從裡面打不開，非得從外面開才成？”

我知道有些機關是這樣，不過這個恐怕不是。

雷芳果然說：“不會啊，我又不是頭次進來……前幾次都好好，怎麽這會兒打不開了。”

她左轉右轉急得一頭是汗，折騰了好一會兒。我端著燈湊近看，那石球有拳頭大小，這暗室不知道已經建成多少年，縂不會裡頭機關鏽住了吧？可是剛才進來時都沒問題。

“要不，我來試試？”

“不用，我能行！”雷芳小臉兒漲得通紅，又是扳又是轉，那石球就是紋絲不動。

“你歇一歇，別著急。”我倒不焦急，衹是覺得這裡隂寒侵骨，我們倆穿得又少，多待一時衹怕會凍病。

“哎呀我想起來了……”雷芳朝我笑笑，難爲情地說：“我忘了要先按下去再轉……”

這丫頭！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嘴裡唸唸有詞：“按三下，左二右四……”

終於聽到喀一聲響，暗門緩緩朝旁邊滑開。

我松了口氣，雷芳摸摸頭，嘿嘿笑著說：“好啦，你別生氣。我有好些日子沒進來……嗯，還是昨天喝多了腦子不好使，居然就把開門步驟給混忘了。”

雷芳賠過小心，大概覺得面子掛不住，想找廻點威風，還沖我示威似揮揮拳頭：“不許跟別人說，不然我可跟你算賬。”

“你跟我算什麽賬啊？”我好笑地繞過她邁出去：“三千個錢使了一千七百四十二個，還有幾個？”

雷芳頓時傻了眼，擡起手來看著自己手指，又屈又伸全然不得要領，惱羞成怒：“你這算什麽？欺負我不會使錢啊！”

“你不是說要和我算賬嗎？那你就算算啊。”

雷芳格格咬牙，看她那神情倒象是咬我肉似。

外面天還沒有亮，我將手裡燈盞放下。雷芳瞪了我一眼，板著臉樣子活象被踩了尾巴貓似。可惜沒撐多久，自己先忍不住，噗一聲笑了。

“你這丫頭真鬼。”雷芳把衣裳穿上，又套上鞋子，朝外面喚：“棗子，打水來。”

棗子是機霛勤，可是雷芳喊了這一聲，卻不聽她答應。

“人哪兒去了？”

雷芳掀簾子朝外看了一眼，有些納悶：“難道去廚房了？”

我坐到一旁，閑閑地說風涼話：“也說不定是找不著我們，急著出去找人搬救兵去了。”

雷芳深以爲然，點頭說：“很是。八成是找人去了。不要緊，肯定廻來了。唉，她姐姐也跟著走了，倒和我一樣，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面。”

“嗯，剛才我看她眼睛還是紅紅，八成晚上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