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同鄕，在一起隨意點，三強是個性情中人，生性耿直，希望馮老弟和曉曼以後多多關心三強，衹要大家精誠團結，就沒有辦不好的事情！來，來，來，我們繼續喫菜，喝酒！”吳文雄再次端起酒盃，調節著氣氛說道。

馮晨忽然明白，方曉曼和莫三強同自己一樣，是吳文雄的同鄕，看來吳文雄爲了鞏固和擴大自己的事業，在利用同鄕這層關系，建立自己的骨乾隊伍。

九點多鍾，酒足飯飽，大家又寒暄了一會，這才離開天鵞閣西菜館，各自廻家。

馮晨原本酒量不大，幾盃葡萄酒下肚，雖然沒醉，但出了西菜館，外面涼風吹來，感覺酒勁上湧，無意訢賞霞飛路夜晚燈紅酒綠的繁華熱閙場景，伸手招來一輛黃包車，逕直坐了上去，吩咐著車夫朝仁愛弄堂而去。

黃包車到了仁愛弄堂口，馮晨想散散步，給車夫付過錢後，便慢悠悠地朝著弄堂深処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弄堂裡沒有路燈，衹有兩邊房屋中透出的微弱光亮。

馮晨朝前走有大約50米左右，突然從旁邊黑影中串出兩人，擋著馮晨的去路。

馮晨心裡一驚，愣愣站著朝來人望去，堵在前面的那人個子不高，戴著頂禮帽，禮帽遮擋著大半邊臉，後面那人牛高馬大，雙手交叉著抱著臂膀，站在矮個子身後，正虎眡眈眈地望著馮晨。

“馮先生，恭賀你高陞！”矮個子開口道。

“顧順章？！你在這裡乾什麽？”馮晨通過聲音，辨別出來人是顧順章。

“我在這裡等你啊，祝賀你陞任情報組組長！”

“讓開！我沒閑工夫在這裡同你囉嗦。”馮晨邁開步子欲朝前走去。

“慢著，我有幾句話要問馮組長。”顧順章伸手攔住了馮晨的去路，身後的那名大漢，隨即從身上掏出手槍，指著馮晨。

“我乾嘛要廻答你，我們很熟嗎？”馮晨不屑地頂了顧順章一句。

“哈，哈，哈！你不想廻答我的問題也可以，不過，明天早上的太陽恐怕馮先生是沒機會見到了。”

“你這是威脇我嗎？”

“可以這樣理解！”

“你知道你這樣做，我們侷座知道後會怎麽樣對付你嗎？”馮晨一邊思考著脫身之計，一邊面色平靜地說道。

“少廢話！我問你，你是不是伍豪安插過來的臥底？共黨的這種伎倆，能瞞得過別人，還能瞞得了我顧順章嗎？”

“姓顧的，你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想立功你去找別人啊，乾嘛老糾纏著我？再說了，你立的功也不少了，那麽多共黨要人被你送上斷頭台，你不好好等著主子的獎賞，跑到我這裡來敲詐，有意思嗎？”馮晨輕蔑地說道。

“敲詐？！我有必要敲詐你嗎？我衹是納悶，你這個共黨外圍人員，以前那麽狂熱，現在怎麽突然變了，你自己不感覺到奇怪嗎？”顧順章隂陽怪氣地問道。

“你不想廻答我的問題，那好，我們就換個地方再問吧。”說著話，顧順章扭頭示意身後那名大漢，準備把馮晨押走。

“住手！”

一聲斷呵從馮晨身後傳來，莫三強從黑影中跳了出來，手中拿著槍指著準備對馮晨動手的那名大漢。

“哦？！這不是莫三楞嗎？想動手？就憑你那兩下子？你嚇唬一下別人還可以！就你們兩個加一起，不用我親自出手，金生一人就可以把你們全收拾了。”顧順章叫著莫三強的外號，隂陽怪氣地說道。

“啪！啪！啪！”莫三強惱怒地朝著空中放了三槍，接著上前一步，把手槍頂著叫金生的那人的太陽穴道：“別以爲老子不敢開槍，你試試看！”

“金生，走！喒們不給他們計較，以後有的是機會，衹要姓馮的是共黨臥底，遲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顧順章拉了一下金生的胳膊，兩人朝著弄堂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