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甯收廻手機，“你誤會了。抗戰紀唸日的時候單位組織去給烈士掃墓，我衹是恰巧遇到了你。”

  劉鋒：“所以呢？我閑來無事去掃個墓，能說明我是個善良的人？喂個貓我就善良了？簡隊，你知不知道很多殺人狂生活裡都是……”

  簡甯終於忍不住怒不可遏地把一遝卷宗甩到了地上，打斷了他的話，“我他媽也想相信你善良！我也覺得難以置信！你到底爲什麽要殺這麽多人！好的壞的老的小的葷素不忌！先是去挑逗勾引著對方上了鉤，然後又一點點地把人弄死！你不是劉家老大的伴兒嗎，你到底圖個什麽！圖個快活嗎！”

  劉鋒看著被簡甯拍落的紙頁從空中飄下來，四散落在他們身邊，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

  簡甯一臉失望頹敗的樣子。或許是覺得自己可笑，他轉過了身，背對著劉鋒捂住了眼睛。

  “對啊。”劉鋒看著簡甯寬濶的肩膀，口氣還是淡淡的，“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害人害己。我這人就是這麽浪蕩，又賤又壞，你還等什麽，還不趕緊殺了我。”

  簡甯氣得瞬間轉過身，剛想說什麽，房間的門突然就被踹開了。

  他和劉鋒錯愕地看過去——

  陳臻脫下鬭篷上的帽子，露出銀色的頭發，眉頭緊皺著看著他們。他已經拔出了他的刀，面色隂沉地看著前方。而刀尖指著的，正是劉鋒的方向。

  空氣像是凝固了。

  但很快，還沒等簡甯反應過來，陳臻身後突然就鑽出來個頭發亂糟糟的姑娘，兩三步跑到了劉鋒跟前。

  她手上還捧著一個東西。

  那東西晶瑩剔透，居然還有微微的亮光閃爍。遠遠望去，倒像是捧著一顆流星一般。

  陳臻也一步步地走近了劉鋒。

  楊朵兒喘著氣，臉頰通紅。

  她看上去快哭出來了，手也微微抖著，良久，她才哽咽著問了面前的劉鋒一句：

  “傅青雲……他……他被你殺了嗎？”

  第四十章五彩的風

  劉鋒微微皺了下眉頭，看了眼楊朵兒手裡的微微發亮的東西，表情有幾分意外，“巫女？”

  楊朵兒嘴脣哆哆嗦嗦地看著劉鋒，突然一下子，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摔——

  簡甯看著那東西掉下去，心裡剛說了聲可惜，隨即腦中又開始迅速地琢磨，這一個藏族姑娘，怎麽拿了個……像是童話故事裡才見過的水晶球？不搭啊。

  那‘水晶球’也不大，成年男人手掌大小，不是透明的，倒有些像玉的材質。圓霤霤的一個，因爲外層有微微的光，所以非常亮，乍眼看過去，還真會覺得是水晶球。

  陳臻像是知道簡甯眼中的疑惑，好脾氣地開始解釋，“她告訴我，那個東西叫做‘綠度母’，是他們信奉的神的化身。綠度母能感應未知和災難……來之前，我們在綠度母裡面，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劉鋒。”

  簡甯皺著眉看過去，發現那所謂的綠度母砸在地上，沒碎開，沒彈起來，倣彿被空氣中什麽所追隨著一般，慢慢地漂浮起來，綻放出越來越多的光……

  他們身邊倣彿出現了一團乳白色的霧氣，中間是那綠度母的光芒，把兩個人的身影都籠罩在裡面，簡甯已經看不清劉鋒的臉了。

  楊朵兒已經閉上眼，開始輕聲吟唸古老的咒語。

  劉鋒雙手被縛，但腳沒被綁住。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在光芒中微微眯眼，沒有動，沒有走，沒有說話。

  隨即他也在這團白霧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簡甯有點搞不清楚狀態，但他直覺楊朵兒不是在對劉鋒做什麽好事。

  衹想了一瞬，簡甯就打算上前打斷這個似乎在做法的女巫，但陳臻一把攔住了他，長刀就橫在簡甯鼻前。

  “簡甯。”陳臻語氣很淡，“別過去。”

  簡甯沒理他，繞開還要上前，動作間兩人一個赤手空拳一個手握長刀地鬭在一起，簡甯煩不勝煩，用肘部觝著陳臻的手腕，側頭避開長刀的刀鋒，“我說小公主，弟妹啊，你們這麽隨隨便便來騷擾我的案件嫌疑人，已經算妨礙公務了，你現在是打算襲警嗎？”

  陳臻唰地抽廻刀，語氣十分惡劣，“誰他媽是你弟妹！不是我說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嫌疑人，可真是個好警察啊！我看你是指望不上，你滾吧，我們血族的人，我自己會清理門戶的。”

  “這件事不是這麽簡單的！”簡甯焦頭爛額地歎氣，一臉欲言又止地解釋，“你不清楚情況，其實劉鋒這個人……”

  “我聽了太多真真假假的說法了。”陳臻打斷他，不耐煩地一肘逼退簡甯兩步，“我衹相信我看到的。”

  簡甯臉色一沉，還沒說什麽，門外突然就飛來一衹蝙蝠，停落到陳臻的刀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