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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裙子先生第24节(2 / 2)


  厘央跑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蒋树。

  十三巷狭窄的过道里挤满了人,厘央隔得远远的就能听到吵闹的议论声和打骂的声音。

  厘央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她一步步往人群中走,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沉默地挤过人群,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央的蒋树和蒋正德。

  蒋正德满脸怒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毫不手软地打在蒋树的身上,怒不可遏地大吼:“我让你不学好!”

  蒋树站在他面前,像不知道疼一样,任由蒋正德一棍又一棍的打在他身上,他咬紧牙关坚持着没有倒下,就那样坚定的站在原地,眼角眉梢带着显而易见的倔强。

  蒋正德见他如此,下手更加毫不留情,棍棒一次次落下,那样令人心惊胆颤。

  蒋树从头到尾都没有还手,冷峻的面孔上覆着一层寒霜,他沉默的承受着蒋正德的怒火,紧抿着唇,脸色沉得吓人。

  周围的邻居们窃窃私语,对蒋树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问上一句真相究竟如何。

  朱春燕拉着蒋男站在旁边,指着被打得全身是伤的蒋树说:“看到没有?你千万不能跟他学,不然你爸爸会打死你的!”

  厘央全身泛起剧烈的疼痛,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挡在蒋树的面前,蒋正德来不及收手,一棍子抽在了她的手臂上。

  厘央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红着眼睛瞪向蒋正德,蒋正德竟然被她的目光镇住了,手臂僵硬在半空中。

  蒋树终于动了。

  他伸手把厘央挡在了身后,一如以前的每一次。

  他身上不知道哪里流了血,衬衫背面已经湿透了,浸湿着冷汗和血水,他的全身都在几不可察地颤抖。

  厘央手臂火辣辣的痛,她却顾不得疼,急着向蒋正德解释:“您误会了!杂志上都是乱写的,那个男人喝醉了,小树是好心帮忙送他回家,当时我也在场……”

  蒋正德刚才情绪激动,没有注意到周围已经围了这么多人,现在发现周围全是邻里邻居,顿觉面上无光,扯着蒋树往家里走,根本没有听厘央的解释,就算听清了他也不会信,他只会觉得是厘央在帮蒋树隐瞒。

  蒋树没动,看着厘央柔声说了一句,“回去。”

  厘央眼睛红彤彤的,还没来得及说话,蒋正德就把蒋树拽进了院子里,用力关上了大门。

  两人只来得及匆匆对视一眼,而蒋树眼里的光早已支离破碎。

  周围的人讪讪散了,离开的时候有人在笑、有人在同情,还有人在幸灾乐祸。

  “蒋叔!”厘央用力拍打着冰冷的铁门,焦急的呼喊着,却没有人回应她。

  她听到院子里继续传来蒋正德的打骂声。

  她趴在蒋家的铁门上,听着棍子一下下打在□□上的声音,痛到了极点。

  好疼,全身都在密密麻麻的疼。

  那些棍棒好像打在她身上一样,血肉横飞,让她将近窒息。

  厘央全身脱力地滑坐在地,全身冰凉。

  对面房子的窗户打开,孙万峰站在窗前张望了两下,又将窗户重新关上。

  厘央身体里忽然涌起一股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大步走进孙奶奶家。

  她冲进孙万峰房间,直接一盆水泼在了孙万峰身上,狠狠地看着他。

  孙万峰摘掉眼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眼睛戴回去,妄想粉饰太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厘央咬牙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第一张照片,小树穿着我的裙子,照片背景是这里,当天你在场,第二张照片是摩托车比赛的现场,当时你也在,而且你还带了相机,最后一张照片,是你跟在我们身后偷拍的,你不想承认也没有关系,只要我去问那天一起去ktv唱歌的人,他们就可以告诉我,我和小树离开后,你有没有离开。”

  她昨晚看到的一闪而过的光影,分明是照相机闪光灯的亮光!

  孙万峰脸颊绷紧,头发上不断地滴着水,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厘央,你没有证据。”

  厘央第一次知道自己会这样厌恶一个人,她痛恨地看着孙万峰,用从未有过的音量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捏造事实?那天晚上我也在场,你为什么只拍小树和那个男人?你明明知道我们是好心送那个醉酒的男人回家,为什么故意把照片拍得模糊不清,刻意诬陷!”

  孙万峰厚颜无耻地耸了下肩膀,语气轻松,“因为这样写更有话题性,作为媒体人,追求的是热度和话题,观众根本不需要知道真相。”

  厘央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声音尖锐,“你这个卑鄙小人!”

  孙万峰眼中闪过恼怒的神色,气急败坏道:“要怪就怪蒋树自己穿裙子,是他给了我机会!不然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新闻?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根本不会带着同学回来,被他们知道我奶奶住在这种小地方,还不够丢人的!”

  “我跟我爸提议让你过来采风,是为了让你回来见孙奶奶,她想你!结果你不但不陪孙奶奶,还为了所谓的新闻热度颠倒黑白!”

  孙万峰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陪她?她什么都不懂,我跟她根本就没有话说,你那么喜欢孝顺她,不如以后嫁给我做她的孙媳妇。”

  厘央厌恶至极,“你真令人恶心,根本不配做一个记者!”

  孙万峰丝毫不以为意,“笔在我手里,我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是媒体人,我才是有话语权的那一个。”

  厘央深恶痛绝地看着他,咬牙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媒体人该追求的是什么。”

  她转身就走,打开门见孙奶奶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孙奶奶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震惊地呆愣在那里。

  厘央张了张嘴,终究一句话也没说,抬脚走了出去。

  蒋家仍然大门紧关,她进不去,不过里面已经没有打骂的声音,想来已经停了下来。

  她刚想松口气,却听到路过的人在窃窃私语,说蒋树被打晕过去,被朋友送去了医院。

  厘央的心一瞬间揪了起来。

  她拍蒋家的门,无人回应,她去拍冬迦的门,冬迦不在家里,也没人回应。

  厘央猜想,应该是冬迦他们得知消息赶过来,把蒋树送到医院去了,可她不知道是哪间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