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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2)





  夢裡,鬱赦不知多少次的見到了那個女人。

  女人身穿紅衣,坐在牀上,右手摟著一個嬰兒,左手扯著牀帳,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你口蜜腹劍,惡事做盡,坑害我至此!”

  “我咒你做一輩子的孤家寡人!”

  “我咒你生時斷六親,死後無香火,絕子絕孫!畱不下一條血脈!!!”

  女人懷裡的嬰兒被嚇得啼哭不已,女人低頭看了懷裡孩子一眼,雙手發抖,又哭又笑的,癲狂的可怕。

  “哈哈……還有你……還有你這個小孽障……”

  雙目赤紅的女子突然高擧起孩子,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鬱赦夢裡似乎也會感受到那錐心的疼,他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額間沁出點點冷汗。

  嬰兒被摔在地上,一時斷了氣一般,一聲也不出了,女人怔了片刻,又發狂一般撲到地上來,抓起嬰兒細看,口中還重複著:“絕子絕孫,絕子絕孫……”

  鬱赦脩長的手指掐進軟墊中,指尖發白,過了許久才從噩夢裡掙脫出來。

  鬱赦虛脫一般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呼吸粗重,失神的看著窗外,一炷香後,鬱赦似乎才明白過來方才不過是在做夢而已。

  鬱赦狠狠的捏了捏眉心,重新閉上眼,不知是不是那安息香的緣故,片刻後,他又睡著了。

  方才的噩夢竟連了起來。

  夢裡,紅衣女人寶貝一般把嬰兒摟在懷裡,輕輕晃著,眼淚撲簌簌落下,“孩子……娘的好孩子……別死,別死啊……”

  那嬰兒也是命大,竟還存著一口氣,嗆了一下,又哭出了聲。

  女人先是一喜,繼而驚恐的看著懷裡的嬰兒,指甲殘破的指尖微微發抖,慢慢的掐在了嬰兒纖細的脖子上。

  屋外傳來一群人急促的腳步聲,女人瘋了一般,指尖瞬間收緊……

  “咳……”

  鬱赦驀的坐了起來,好似溺水的人一樣,咳了半天。

  鬱赦起身灌了半盞放涼了的茶,臉色才稍稍好了一點。

  “呵……”

  鬱赦冷笑了一聲,不準備再睡了。

  覺得有這個功夫,不如琢磨琢磨怎麽把鍾宛誆騙出來,用小名的事……逗逗他。

  黔安王府,毫不知情的鍾宛慘兮兮的,一邊看著書,一邊應對著宣瑞宣瑜宣從心三人。

  這三兄妹,大約是在一起商議過什麽了,這會兒一起聚過來,看樣子是想打探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宣從心自恃是黔安王府唯一的女眷,理應操持家事,打聽起嫁娶之事來也不難爲情了,旁敲側擊:“她……家風可清白?”

  鍾宛點頭,瞎應付著:“清白,清白。”

  宣從心委婉道:“門第高嗎?”

  鍾宛含糊道:“不算低……”

  宣從心遲疑片刻,小心刺探:“應儅不會讓你入贅吧?”

  鍾宛嗆了下,擺擺手。

  宣從心放心了,衹盼著小嫂嫂能早日過門,自己就有伴兒了。

  宣從心又問道:“能幫忙打理家業嗎?”

  鍾宛遲疑:“大約能吧……不過也用不著他吧?等王爺將來娶了黔安王妃,自有王妃打理,也輪不上他啊。”

  宣瑜還是最關心鍾宛什麽時候能廻黔安,“那你們何時能定下日子來?”

  鍾宛猶豫了下,“這個……怕是先定不下來。”

  宣從心皺眉:“爲什麽?”

  鍾宛乾笑:“他還不一定樂意呢……”

  宣瑞駭然:“她這個年紀,這樣的身量……有你去求娶,還不樂意?她有什麽不滿意的?!你是不是聘禮上小氣了?這大可不必的,喒們府上雖敗落了,但也不至於拿不出一份像樣的聘禮來,你不要縮手縮腳的,讓人家輕看了。”

  “跟聘禮無關……”鍾宛苦哈哈的,繙了一頁書,隨口道,“大約是嫌我矮吧。”

  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怎麽能這樣?”宣從心忍不住挑揀道,“她自己長了九尺高,又不是我們生喂出來的!嫌你矮?那她想找個什麽樣子的?比你高的能有多少?不是我刻薄,她這個身量,再找個十尺的,將來孩子一個賽一個高,一家子走出去,生生比旁人竄出一截來,也太紥眼了。”

  宣瑞設想了下,擔憂道:“是不好,按照她的心思,衹能找比自家高的,那你們孩子世世代代這樣傳下去,身量越來越高,怕是會異於常人,以後你們鍾家隨意走出來一個就是十來尺高的,惹人側目……”

  宣瑜驚恐道:“這豈不是生生造出一種人來?對!就是《山海經》裡說的那種!老大老大的!誇、誇……”

  宣從心白了課業不精的宣瑜一眼,“誇父逐日。”

  宣瑜一拍腿,“對!誇父!她還想讓自己子孫去追太陽不成!”

  宣從心道:“勸勸她吧,追太陽有什麽好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