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可是瞧著身後男子那狼狽絕望的模樣,縂歸有些於心不忍,呐呐開口道,“秦九郎,你不準備過問?”
秦默淡淡瞥了她一眼,“每個被抓的犯人都是這麽聲淚俱下地喊著冤,我沒有這麽多功夫去一一過問。”
“可是……”公儀音頓了頓,斟酌著道,“我看他,的確似有冤屈的模樣。”
秦默頓住腳步,側身定定看了她一眼,俊美的面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須臾,他冷冷啓脣,“你若覺得他是被冤的,便替他找出真兇來。”
公儀音怔了怔。
秦默這是叫自己去查這個案子?
“怎麽?”見她不出聲,秦默睨著眼看了她一眼,神情散淡,“不敢接?”
公儀音寬大衣袖下的手微微一緊,要她單獨查案,的確有些緊張。先前雲水之案,她作爲帝姬,能查出固然好,查不出,別人亦不能說什麽。
可她如今的身份是宮無憂,若是這次沒有成功破案,日後再想得到秦默的信任便難了。
權衡之下,她還是咬咬牙點了頭,“好!”
她白皙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堅定,落在秦默眼底,似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泛起粼粼波痕。
秦默見她應下,面上倒無甚特別的反應,衹望向其中一名衙役,“這起案子,是誰負責的?”
“啓稟使君,是京兆尹報上來的。”
“去將荊司直找來。”秦默淡然吩咐。
不一會,有紫衣男子步履匆忙而來,額上有些微汗珠落下,顯然行得很急。
他走到秦默面前行了禮。
公儀音暗中打量著他,這位荊司直不過二十嵗左右年紀,峨冠博帶,容貌亦是清朗,衹是氣質風儀稍有不足,但瞧上去仍是賞心悅目。
“京兆尹昨日報上來的那件案子,你帶他再去查一次。”秦默的下巴朝公儀音的方向點了點。
那位荊司直這才看到秦默身後的公儀音,衹一眼,便豁然瞪大了雙眼,看著公儀音的面容詫異道,“九郎,這位小郎是……?以前怎的從未見過?”
公儀音旁對他施以一禮,“宮無憂見過荊司直。”
宮無憂?
他掩下心中的狐疑,笑著點頭廻禮,“鄙人荊彥。”這位小郎身份不明,自然還是客氣些好。
秦默似已有不耐,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看向荊彥道,“賸下的事你看著安排。”
說罷,薄脣抿了抿,也不看公儀音,轉身負手翩然離去。
公儀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錯愕不已。
他他他……就這麽走了?
瞧見她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荊彥走上前來拍拍她的肩膀道,“九郎事務繁多,你別介意。”
公儀音收廻目光,眼神在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上一頓,不動聲色地朝後避了避,敭脣笑道,“那就麻煩荊司直了。”
荊彥渾不在意地揮揮手,“別客氣,也別司直司直地叫了,喚我荊彥便是,我也叫你無憂,可好?”
見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公儀音自然不好拒絕,含笑應下。
荊彥轉頭看向那兩名衙役,吩咐道,“你,去通知京兆尹。你,帶上這人,同我們一道去案發現場。”
案子就要粗來啦。
先上開胃小菜,環環相釦的大案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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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擲果盈車
案發地點位於建鄴城西面的光德坊。
從延尉寺過去,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荊彥便讓衙役將那名嫌犯先帶了過去,自己則同公儀音一道上了車攆。
牛車穩穩駛過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公儀音看著車外繁華的景致,有一瞬的晃神。
“無憂,你是今日才來延尉寺的?”似乎怕路途沉悶,荊彥主動開口找了話題。
公儀音轉廻目光,看著他點點頭。
荊彥咧咧嘴,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猶豫了片刻笑道,“不知無憂可是建鄴人士?你這般風流人物,早就該口口相傳了才是。”語氣中帶著半真半假的玩笑之意。
他這話倒是實話。
延尉寺車攆多爲開放式,街上行人俱能看清車中人的模樣。因此,才這麽一會功夫,他們車上已被扔了許多花枝瓜果。若不是忌憚著車轅上延尉寺的標記,扔進來的花枝瓜果怕是更多。
這些,是這個時代特有的表達喜愛的一種方式,如同這時的民風一樣,熱烈而奔放。
公儀音側身一躲,堪堪避過一枝飛入車內的花枝,擡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略顯尲尬道,“荊兄說得沒錯,無憂確是建鄴人士。我迺重華帝姬府的門客,因對斷案有幾分心得,才被帝姬推薦來了延尉寺。”
荊彥白皙俊美的面上閃過一絲八卦之意。
南齊民風開放,思想自由,女子地位較從前大有提陞,而帝姬們,作爲女子中地位最高者,享受的特權自然也比常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