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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高墙寒冬(2 / 2)


“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声称:‘这是中国的内政,中国依据本国法律在本国领土上打击叛乱份子,任何一个有理智的国家都应当尊重中国处理本国内政的权力,更不应当打着各种旗号在种种掩护下施加干涉……”

“据盟国侦察卫星探测:中国突击集团越过北部山脉后,由二线调集的部队正陆续渡过海峡,在岛东北角登陆,力图扩大战果,并对占领区实施军事管制……中国军方发言人叫嚣,要严惩所谓的‘叛国者’,‘将叛军消灭干净’,‘与任何境外武装干涉力量血战到底’……”

“防卫省发言人证实:从昨日起,我国维持地区稳定安全部队主力同a国特混舰队于西部海域会合……双方将依据两国防卫同盟协议相关条款对地区安全稳定做出积极的反应……”

……

(四)

将目光收回时,四郎仍在品味着那名儿,说道:“还有和平的意思,爷爷一定喜欢这个名字的。”

我想起了“爷爷”,那个每天夜里都在做噩梦的老人。

我想起了妻子。三年来,我从未思量过“是否爱过她”诸如此类的问题,只觉得当初既然有人愿意服侍我且顺带一张法务省的“归化”许可,何乐而不为?结婚后的日子平淡无奇,如同日出夕落,规律性地如此这般,理所当然地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如今,妻子死了,已过了22个日夜。

于是,我便对冥冥中说道:由子,你已留下了和子,就让我忘了你吧。

哈依,夫君。由子一如既往,温顺地应允。

我释然了,看着五个月大的和子,她正露出由子所特有的笑靥,恍若淡淡的远境。

倏地一阵剧痛,我裂嘴撑开一只眼,只见和子正瞪着眼珠子,那双小手一把揪住我的胡须,死死不放,号陶大哭起来。

四郎熟练地拽过带来的包,鼓捣半天,翻出一奶瓶,笑呵呵地将奶嘴塞入和子口中,“哄哄她”,四郎看着我说。

我却手足无措了……由子在时,我只需将和子抱过去即可。如今,由子早已不在这个世界。

叭地一声,奶瓶跌落!

和子张开手掌,不哭了,只是歪着脑袋,用黑亮的眸子注视着我,足有半支烟的功夫,倏忽转过脸去,委屈地嘟出一个人类通用的音节――ma。

我拣起奶瓶,舔去那嘴儿上的尘土,试探性地伸过去。和子转了转眼珠子,不知在嘟哝了些什么,才稳稳地扶着奶瓶,大口大口吮吸起来。

四郎笑了,发出阳光四溢的笑声,顿时将由子死后留下的阴霾驱得无影无踪。

我调开目光,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仿佛蛰伏了以久。

倘若j国内阁情报调查室次长村上合木此时正站在跟前,我一定会郑重地对他说:

村上,你赢了!

村上,我是中国间谍,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村上,让我带着和子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终此一生吧!

可惜的是,村上永远都不可能回答,因为他死了――由子拨出原本插在西瓜上的刀子,扎进了他的心窝。他带着所有的秘密,死了。我把他埋进一个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的角落,那里,还葬着我的亲人:程习少校、林爽中尉、周成武上尉、欧阳克中尉、何仕林上尉……

(五)

“时间到。”

狱警提醒我道,动作舒缓,从腰间解下了手拷,颇通人情地等待,耐心地看着我在女儿的脸蛋上亲了又亲。我已是j国公民,所以一般人从监狱的档案上看不出我的母国是j国的宿敌――中国。

四郎抱着恬静入睡的和子站在缓缓合上的铁门的另一边,忽然扬起手,不知在喊着什么……

我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隔着重重高墙,穿过繁华迷乱的都市,越过海洋……银白色的战斗机由甲板上腾空而起,拖着尖锐的呼啸,直扎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