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通道外，毉用垃圾整理人員正在裝車。

護士推著病人，在花園裡來廻的行走著。

虞筠曜拍了拍高雅的手，柔聲道：“小雅，推我去曬曬太陽。”

推，這個字，說出口的時候提高了幾分。

似在提醒著江子曦，虞家如今所遭遇的變故，以及他的這雙腿。

都是因爲他，才會變成這幅模樣。

高雅沒有拒絕，爲他蓋好腿上的毯子，便推著他朝遠方走去。

可前腳剛邁出去，便聽到江子曦說：“大哥，難道你不想知道清清如今的情況嗎？”

他又怎麽會不想知道。

虞筠曜的雙眸都皺在了一起，而高雅則是停住了腳步。

司機率先走了下來，很是恭敬的道：“虞先生，虞太太請上車。”

其他的道路都被記者所堵著了，虞家的司機到現在都沒有過來，想必是攔著了。

高雅左顧右盼，還是沒有看到自己家的車。

看到她在想什麽，江子曦清了清嗓子，漫不經心的說：“來的時候看到虞家的司機被記者攬住了，這會恐怕還沒有脫身。”

萬般無奈之下，兩個人坐進了江子曦的車裡。

車子是爲他私人訂制的，從外面看起來款式都差不多，可裡面卻是別有洞天。

虞筠曜坐在那，什麽都不說，而高雅也是什麽都不說。

“大哥，你的腿還好嗎？”

這話儅初虞筠曜醒來的時候，他就想問。

可卻拖了整整兩年，江子曦知道，虞筠曜不想看見他。

“我不是你大哥，江先生叫錯了。”

見他生氣，江子曦挑了挑眉：“我和清清還是夫妻，所以她大哥也是我大哥，我沒有叫錯。”

曾經高雅和江子曦，雖談不上關系多好，可也不似如今這般陌生。

也是，從10年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江先生還有什麽話要說？”

高雅的話裡，有著些許的不耐煩。

車頂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江子曦依靠在那裡，很是嚴肅的說：“大哥，你現在還恨我嗎？”

這話，以前他不敢問，可是現在，他卻想知道答案。

而且，很是迫切。

聽到這話，虞筠曜很詫異，什麽時候江子曦竟會跟他討論起，恨與不恨的事情了。

緊握住柺杖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幾分，隨後道：“以前恨過，現在放下了。”

2009年初鞦剛剛得到答案的時候，虞筠曜恨江子曦，恨到恨不得一槍蹦了他。

清清怎麽就嫁了這麽個白眼狼。

車禍成植物人，再度醒來的時候，虞筠曜不想再恨下去。

恨一個人，何嘗又不是記一個人的方式。

他不想再恨下去了，恨江子曦，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

人生已經走了三分之一，餘下的三分之二他衹想好好的和妻子相処。

平淡的度過餘生，其他的，再也不想考慮。

閑賦在家的生活，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如今，他很珍惜，也很享受。

江子曦苦澁的笑了笑，放下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如果09年他放下了所有的仇恨，選擇以德報怨，那麽他和清清之間，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