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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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眼花了，或者是某个角度太像，导致我看错了，就继续往前走，想看清这个人的长相。

可我走到前面去，他又扭头了，我还是没能看清他的长相。

大山拽住了我：“你要去哪儿啊？别乱走，沈哥开月会，你别惹事儿。”

被大山拽住了，前面又被人堵住了，我实在绕不到前面去，只能站在后面盯着那人的后脑勺，他的背影和我爸一模一样，我真怀疑就是我爸！

我爸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在查案子么。

我沉声问大山：“赵忠是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他和沈志筹关系怎么样？”

大山想了片刻后道：“半年前吧，关系凑活，我们沈哥和大嫂关系不好，对大嫂那里的人不太放心，不过这个赵忠算是一个例外吧。”

半年前，正好就是我爸离开沈阳，来到桂西进入重案组查案的时候，他不会真的是我爸吧！

此时我脑海里像有个漩涡，一团混乱，莫非我爸也是作为特勤潜伏进来的？

我一定要找这个赵忠问清楚。

我爸不是专业特勤，身份完全没有保密处理过，他是我们市的公安局副局长，照片就贴在市局网站的首页，任何人一查就能查出来他的底细。

如果他是我爸，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他待在这儿。

他穿着一件休闲西装，棕色的，头发是板寸，后脑勺有点儿花白，右耳会动，听沈志筹说话的时候身体会往前侧，坐的笔直，看上去是当过兵的，和我爸太像了。

以至于我都没听见大山说剩下的三个人的身份。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件大事要和大家讲一下。”沈志筹开口说道。

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看向沈志筹，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沈志筹沉声说：“是什么事儿，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咱们帮里又混进来一个条子，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大家说说吧，这条子怎么处理。”

瘸子闷声闷气地说：“这不白问么，剁碎了扔江里去。”

蒋天哼地笑了一声道：“哎哟呵，来一个剁一个，那些条子有的是人，咱们经得起这么折腾么？”

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老头儿说话特别妖娆，让我想到小时候看的电影，大太监李莲英。

蒋天穿着很传统，蓝色唐装，手上盘着串儿，他一句话，就把瘸子堵得不敢开口了，看样子老头儿真的挺有地位的。

沈志筹问：“天叔有话就直接说吧。”

蒋天冷哼了一声，抖着唐装站了起来，先跟沈志筹握手一拱，特别老派，要不是我亲身经历，真以为是在看电影。

“小沈，照理来说，这些话不该我这老东西插嘴，可你爹临走前，抓着我的手嘱托过，让我照顾你和你妈，你这件事儿我本可以闭眼不管，但现在不管不行了。接二连三有条子钻进来，还差点儿得到你的信任重要，就拿今天这条子来说吧，你差点儿把西南最重要的那条运输线交给他管，还好我们发现得及时，要不然我们洪帮，说不定这回就被抄了个底儿掉了！”

沈志筹皱了皱眉头，不过蒋天背对着他，所以没看着。

蒋天继续说道：“现在条子能打入我们内部，不是条子本事好，是我们内部出问题了呀！咱们之中有贼！内贼！”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低声议论，都在讨论内贼是谁。

我站在那儿，脚底都出满汗了，心脏一个劲儿地乱跳，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感觉大家在说的人就是我，好像所有人都看穿了我的身份似的。

“天叔，这话可不能乱说，谁是内贼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这时，沈志筹和那穿旗袍的女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女人本想站起来开口，但沈志筹打了一个手势，让她别动。

这个互动，蒋天没看见，他是背对沈志筹面对我们的，笑得志得意满，更像大太监李莲英了，其实我真的很想提醒他，别笑这么早，电影里笑这么早的反派，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谁是内贼，这得让你小沈去查。”蒋天说。

沈志筹的脸色不善，问：“我会查，也正在查，天叔和几位叔伯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蒋天打断他的话：“你等得，西南那条线等不得，货已经在卡口停了三天了，再不运进来，条子闻着味儿都能找到了。小沈，我和你的几个叔伯商量过这件事儿，大家都认为，你先把西南那边的生意交出来，让我们先替你打理一段时间的好，你也先把自己手底下的人梳梳干净。”

沈志筹眼睛瞪了一下，不等他说话，旗袍女人幽幽开口道：“老东西，图穷匕见了吧，我说你怎么会不远万里从缅甸飞回来参加这个月的月会，原来是想趁机逼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