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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哑的嗓音带着被吵醒的不悦,低低的,听得挠人得很。

  高三学习紧,白天用脑过度,晚上回去至多睡7个小时,每周就等着周六周日两天多睡那么一小会儿续命了。

  忽地,温雁晚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稍稍抬头,就见陆潮生正身上穿着整洁的白衬衣,发梢虽略显凌乱,但明显梳理过,竟是早就洗漱好了。

  温雁晚恍然:你要出门?

  嗯,今晚有个慈善晚会要参加,陆潮生拍拍温雁晚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松手。

  温雁晚抬臂,怀中立时空了,他揉揉头发从床上坐起身。

  镜子里,陆潮生正抬手屈指,将衣领扣子一一扣上,扬起的脖颈弧度纤长漂亮,其上是一枚小巧的喉结。

  温雁晚忽然想起来,上周意老确实有提到这事。

  醒都醒了,温雁晚干脆也起床。

  洗漱完出来,陆潮生正在门口穿鞋,看着像是马上就要走了。

  温雁晚蹙眉:怎么这么急?

  陆潮生系鞋带:嗯,晚会开始前还有一些活动要参加,我要先回家一趟,换套衣服。

  哦,温雁晚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发了会儿呆,顿了顿,又问,那你中午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晚上直接赴会,估计再见面,只能明天早上了。

  哦,好吧。

  陆潮生指尖顿了顿,他穿好鞋,起身面朝温雁晚靠在墙上。

  双手抱臂,陆潮生指尖在手肘上轻轻点了点,挑眉:怎么,舍不得?

  他眉眼深,瞳孔颜色浅,眼尾弧度细长又漂亮。起得太早,眉梢还挂着浅浅的睡意。

  此时眸光勾着温雁晚的眼,蛛丝般缓慢缠弄,眼神略微戏谑,说话的语调也清清淡淡的,像是成心逗弄。

  盯着陆潮生看了几秒,温雁晚轻啧一声,走过去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颈侧,在他耳畔低低地说话。

  你说呢,嗯?

  嗓音又闷又哑,还隐隐带点委屈。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待在一起,从早到晚除了上厕所和洗澡,分开就没超过五分钟过,突然要有一整天的时间见不到了,温雁晚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怎么都不得劲。

  眸光些许柔软,陆潮生抬手,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在他脊背上缓慢抚摸,又朝上揉了揉他后脑细软的头发,安抚:没关系,我尽快回来。

  他瞥一眼墙上的挂钟,起身:时间不多了,我要走了。

  说完,就要转身推门,却在指尖触碰到把手的瞬间,被人攥住了手腕。

  下一刻,视野翻转,陆潮生感觉自己的后背靠上了房门,触感微凉。

  温雁晚一手握住陆潮生的手腕,抬臂将它按在门上,另一只手利索地解开了陆潮生的衬衣领口,将他冷白的肌肤尽数暴露在视野之下。

  而后俯身,唇瓣紧贴,在那一截精致的锁骨上用力吮吸,直至出现一枚颜色极艳的玫瑰般的痕迹。

  陆潮生感觉自己颈下猝然传来一阵火燎般的灼烧感,像是有人拿着烙铁,在他锁骨上烙下一个深深的印子。

  红肿充血,似岩浆般滚烫,他不禁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指尖也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温雁晚的头发。

  缓缓移开唇瓣,温雁晚在陆潮生唇角印下一吻,将脸重新埋在他颈侧。

  在陆潮生殷红似血的耳垂旁,温雁晚声音低低哑哑地说话:给你烙个印子,免得你把我忘了。

  不知为何,温雁晚总觉得这一天过得额外漫长。

  四组最后三排,除了温雁晚的座位,其他位置全部空了。

  一个人去吃了晚饭,温雁晚回来坐在座位上发呆。

  恍惚间,他忽然有种自己回到上辈子的错觉,依旧是孤身一人,无亲无友,了无牵挂。

  似浮尘般在空气中浮动,任凭风儿将他吹得左右摇晃,然后随意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孤零零地死去。

  明明上辈子也是这么过来的,温雁晚却忽然感觉难以忍受。

  或许真的只有在曾经失去,亦或是从未拥有之后,如今握在手里,才知道到底有多珍贵吧。

  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题目也做不太进去,温雁晚索性把东西收了,打算出去走走。

  不知不觉,温雁晚已经站在了会场的入口前,直到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他才猝然惊醒般远离了车道。

  门童一面上前迎接,一面拿眼睛轻轻地瞄温雁晚。

  今晚的慈善晚会由傅家主办,省里有名的世家都会参加,架势弄得挺大,甚至连媒体也会过来。

  像这种公开晚会,总会有些小明星小网红找机会混进来,无论是蹭曝光,还是钓金龟婿,总归是不太入流的。

  门童见温雁晚长相出众,又在会场前徘徊不定,便以为他也是哪个平台的小明星,心道,既然都能找到这里来了,也没说把自己收拾得好看点,就这衬衣牛仔裤的打扮,说是服务生都没人信。

  温雁晚挺尴尬的。

  他本来只打算随便走走,也没想到直接就走到人家会场了。

  反应过来后马上离开就是了,但不知怎的,温雁晚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他的视线不禁在来往的车辆上一个个划过,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但事实上,隔着厚厚的玻璃窗,里面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就这么晃了半个多小时,门童看他的眼神愈发不对劲,他真心想说,你这样晃悠来晃悠去的,能钓到人才怪了,总不会想靠刷脸进去吧?

  虽然你的脸长得确实好,但贵人们也不至于这么肤浅吧。

  正当门童想着,要不过去劝他离开,免得打扰到贵人,忽地,一辆低调的豪车从不远处驶来,停在了温雁晚面前。

  车窗被降下,露出了达鸿意精神矍铄的面庞,身旁,达锦文一脸无奈地扶了扶眼镜,抬手与温雁晚打招呼。

  温雁晚惊讶:意老?

  怎么,想进去啊?

  呃,不是

  达鸿意打断他:你想进去见潮生,对不对?

  以为对方是在责怪他捣乱,温雁晚尴尬道歉:对不起,意老,我马上离开

  话音未落,达鸿意忽地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行了,不用说了,想进去就上车吧。

  他朝温雁晚挤了挤眼睛:我带你进去,去见你家潮生。

  身后,门童目瞪口呆地看着温雁晚就这么上了车,不禁卧槽了一声。

  原来一旦帅到一种境界,刷脸是真的可以的啊!

  晚宴厅的布置奢侈低糜,头灯水晶吊灯流光浮动,衣着华丽的人们端着酒杯,在会场四处走动,衣香鬓影。

  有音乐声悠缓地传来,映衬着酒杯的轻碰与人们的低语,写尽尘世繁华,对于他们来说普通的一晚,却可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高度。

  陆潮生感觉憋闷,无论是身上剪裁优雅的黑色西服,亦或是面前这个笑得一脸诌媚的陌生男人。

  久闻陆少大名,今日一见,当真年轻有为,气质非凡啊

  抱歉,陆潮生抬手打断男人的话,冷色眸子映衬着头顶流光,语调淡漠疏离,有事在身,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