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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无日不春风第26节(1 / 2)





  “不然呢?等他请我们吃生肉么?还是用我们炖肉?”

  “那……我们怎么办?”

  “我探过了,三丈外有一个暗坑,挺深的,一会儿我拉着你钻进去。”

  祝北觐脸色大变,刚要说话,火苗蹭地烧起,把话给吓了回去。

  一个鞑子眼尖:“丫头,你不是说不用火么”

  越季将火头与引线相连,回头哈哈大笑:“丫头?你们这帮鞑子给我记住了!你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凤翔公府七小姐,越季!”

  祝北觐被越季一把拽进水里,空中飘着一句嚎叫:“我不会水啊!”

  引线闪着火光嘶嘶叫嚣着迅速缩短,岸上人一下子全慌了:

  “保护王子!快逃!”

  “马呢马呢?”

  “妈的别找马了来不及了!”

  ……

  轰——

  大地颤了一颤,平静的水面掀起连番波浪。

  北极星多日来一直潜随着鞑靼军追查火器下落,终于探明它们被藏在一座破庙中。今夜无星无月,是动手的绝佳时机。他已打定主意,如果不能将火器尽数运出,就一次引爆。此时他隐在一棵高树上,依着粗壮的枝干闭目休养,只等黎明前守卫最松懈的时刻。忽一阵震天巨响,震得树也摇了几摇。北极星根本未睡,一下子双眼雪亮,这是火器被引爆的声音,他从树上一跃而下轻飘飘落上马背。

  树下跟随他的人都低声道:“先生?”

  “跟我走。”

  “还好还好——”越季摸完自己湿淋淋的脑袋又去摸祝北觐的,“都在都在,没被炸碎了。”

  双手还被绑着呛了一肚子水的祝北觐就剩半条命了,被越季揪着没命地奔了一阵,倒是呛出了几口水来,脑子也清醒一些。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却不敢伸手去摸,生怕一摸就会发现少了点什么,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个破破烂烂的包袱,既然系到了这小疯婆子身上,就由着她可劲儿甩吧。

  让越季吃惊的是,鞑靼军的军纪和军速。她本以为,古鲁哥不死也得重伤,龙虎将军不在,群龙无首,鞑子一定乱成一团,他们正好趁乱逃跑。可他们却迅速集结,准确无误、奇快无比地追上来。

  黎明前的夜色最是深浓,追兵的火把连起一条蜿蜒无尽的火龙,而他们却像是两只无头苍蝇,看不见路,连耳朵都被喊杀声震得嗡嗡响。追来的快马风驰电掣,而他们却只能靠两条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拖着个祝北觐,还根本没法跑快,何况,折腾一宿,越季的气力也要耗光了。有那么一刻越季突然戾气大盛,与其力竭落在他们手里,还不如趁最后一口气杀回去拼个同归于尽。

  没星没月的浓黑夜色中,北极星一样目难视物,未免引人注意,不能用灯火照亮。但他耳力极佳,可以听出,两人在前方跑,数之不尽的马匹在后面追。他不知道正在逃命的是什么人,可既然被鞑靼兵追赶,就应该解救。可是,要怎么救呢?

  北极星合上双眼,凝气贯注于耳——

  杂音摒除,天地一净,万籁俱寂。水声哗哗,前方有河,风吹铁链叮当,河上有索桥,就在东北方!

  北极星倏然睁眼,抽箭拉弓搭弦,‘嗖——’一支箭飞向东北方的夜空,至最高处力竭将落,第二支箭已携风而来,两箭箭头相锉,擦出闪亮的火花,木箭杆和箭尾翎羽被点燃,在空中烧成一团火。

  就着火光,越季隐约看到,前面就是河,河上有铁索桥。

  “快——”祝北觐已经向后倒了,又被越季一把揪起来。

  三钱生机可熬一海碗,两人像五石散发作了一般狂奔,双腿抡成了风火轮,想停都停不下来。

  祝北觐后脚刚迈上岸,越季把他使劲儿往前一推,远离了铁索桥,自己伸手向抹胸里掏。

  祝北觐眼睁睁看着她掏出两个花饼子来,这是……她在寺中捡到的那两个小火雷。他立即明白了,她要炸桥。

  祝北觐跑得胸口翻江倒海一般疼,但拼着吐血也要喊出来:“快动手啊!”

  越季一下一下抛着火雷:“死鞑子,追?等他们上了桥再动手!”

  一座铁索桥承不住太重,追兵都纷纷下马,飞奔上桥,转眼过了桥心。祝北觐是看不得这么刺激的,闭了眼:“快动手吧!要来不及了!”

  “不急不急,再多上一些!”

  嘶吼声已经近很近了,越季这才捏住火雷,伸手摸火折子——

  突然,她全身的血仿佛都给抽干了,祝北觐也反应过来:“火折……湿了?”

  他们刚从河里出来,火折子外又没有铁壳保护,早废了。

  火光映着冲在最前的鞑子兵,连脸上一跳一跳的横肉都清晰可见。

  事到如今,越季是再也无力招架了,全身一垮,瘫在地上,连共归于尽的勇气都没有了。

  ‘嗖——’、‘啊——’、‘噗通——’、‘嗖——’、‘啊啊啊啊啊啊啊——’,‘扑通扑通扑通——’……

  铁索桥断,一整桥的鞑靼兵都落了水,火把瞬时全部熄灭,一切重归黑暗。

  越季刚绝望地闭了眼没看见,祝北觐却清清楚楚记得方才那一幕,两支势如飞陨的箭几乎同时射中连桥的两条铁索,那么粗的链子,生生给射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快乐,明天休息!

  第34章 长夜星陨

  城下亮如白昼,挑灯夜战。匆匆从小境门关赶回的越三千飞步登上城门楼:“打了多久了!”

  观战众将都毫无倦意:“两个多时辰了!老将军真是神人!”

  “那怎么成啊,我太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越三千马上就想要出城,又怕一眼看不到,下面就出了什么状况。

  越毂心中也急,他人重钺沉,耗了这么久,就算自己撑得住,马却有些不行了,长鬃上汗已滴滴答答,刚才的几次避跃,明显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