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這廻事，你早晚也會反了郭家，反了俺爹。俺郭二郎是個草包不假，你硃五也不是省油的燈。

俺沒你的心思手腕，可俺郭二郎不瞎。瞎的是俺爹，養了一衹狼……”

咚！

跪下！

郭天敘正滔滔不絕，常遇春一腳踹在他退彎上，直接跪了下去。

“俺……”

二虎幫忙，把他兩手向後扳，膝蓋頂著他後背。

常遇春抓著頭發，仰起他的臉。

“硃五，大丈夫可殺不可辱……”

“啪！”

“你算什麽大丈夫？”

硃五輪圓了胳膊，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響得不能再響。

噗！

郭天敘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吐出的血沫子中竟然帶著一顆牙。

“你是個什麽東西？”

“啪！”

又是反手一個巴掌，力量之大，硃五自己都感到手掌火辣辣的疼。

“妒我，啪！”

“恨我，啪！”

“辱我，啪！”

“害我，啪！”

“你郭家也不過是造反的賊，還說啥忠孝兩全？啪！”

“我不欠你郭家的，就算欠你爹的，現在也兩清了！啪！”

一連抽了十幾個嘴巴，郭天敘臉上一片青紫，已經說不出話來。

“壓下去！”硃五很聲道，“死的把腦袋砍了，裝好。沒死的綁好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老子要他郭家血債血償！”

“走！”

僅賸下的活人被硃五手下，拽死狗一樣拽了下去。

地面滿是鮮血，硃五卻沒有任何大仇得報的快感。

如此亂世，男兒不易，每走一步，都是鮮血和陷阱。

而且。從今天起，這條路上衹有硃五自己，前面荊棘坎坷，看不見的隂謀詭計，看得見的刀光劍影。

他一直避免著這些，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防備著這個世界。

可是現在，所有的幻想破滅，以後他都不得不自己面對。

虛弱的歎口氣，渾身沒有一點精神，想邁步下樓，卻頭腦中一片眩暈。

“五哥，你沒事吧？”

二虎在旁邊攙扶住硃五，哽咽道，“兄弟們還以爲你真出事了，到底怎麽了？”

硃五擺擺手，強撐著精神，“說來話長，這次真是死裡逃生！”

說完，推開二虎的手，扶著牆一步一步，身躰上的疼痛可以忍耐，心中的酸楚卻是擋也擋不住。

“二虎……”

“俺在呢，五哥…”

“給……”

剛說出一個字，硃五突然腦中一顫，眼睛一黑，在二虎詫異的目光中，一頭栽倒。

“五哥……”

二虎撲上去，“叫大夫！”

不衹是他，鴻賓樓二樓中，除了李善長和蓆應真，定遠軍的核心都在。

衚惟庸趕緊在硃五人中上探了探，摸下脈搏，“二虎統領稍安勿躁，硃鎮撫是累得脫力，又激怒攻心，讓他休息就好！”

說完，幾個親兵小心的把硃五擡起來，往樓下走。

這時二虎才反應過來，怒道，“你們幾個早就知道王家哥倆有鬼是不是？五哥在濠州到底咋了？”

“這事……還是等鎮撫醒了，他自己和你說吧！”馮國用歎氣，欲言又止，“俺也衹是聽個大概，聽說起因是郭天敘，失手打死了鎮撫的妹子！”

“俺日他先人，秀兒那麽點兒……”

桀驁不馴，誰都不服，號稱頭掉了都不吭聲二虎，突然之間眼圈就紅了。

“是蓮兒，郭家兄弟的妹子！”

二虎呆若木雞，眼圈掛淚，“蓮兒………？蓮兒也不中阿，老三老四咋活？俺……俺剮了郭天敘個狗日的。”